典狱长办公室。
"詹姆斯少将,就这么放那个人进来吗?"
詹姆斯负手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冷笑道:"乔治上校,你说,我们有能力阻挡一个可能是上位皇级的异种吗?"
"这..."乔治半天回不上话,但又很是不甘,"可是..."
"没有可是!他想进来我们谁都拦不住他。"詹姆斯出言打断了乔治,"况且,这是上头的命令......"
'尽管搞不懂上面那群狐狸在唱哪出戏,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詹姆斯短暂的犹豫后决定不引发直接冲突,敞开大门放血割进来。
反正命令摆在那,锅由上头背,他已经纵容血割破了三道防线了,倒不用担心人心所向。
"走吧乔治上校,去迎接咱们的客人。"
"是!"
血割刚走进大门,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准备溜走,他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将那人抓了过来,原来是一个可怜的小狱警。
"说!"血割把明晃晃的大镰刀往狱警脖子上一架,兜帽下的眼睛泛着血色红光,语气凶狠,"地下怎么走?"
壮硕如狱警在比他瘦了不只一倍的血割面前乖巧得像个儿子。
"说、说不清楚,我带你走吧。"
也好,血割听了狱警的话扯了镰刀,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快走!"
狱警捂着生疼的屁股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地往前走着。
现在不是放风也不是开饭时间,所有犯人都在自己的双人牢房里呆着,看着走过的血割个个面露不善,他们倒是明白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就是刚刚外面叫嚣的二货,竟然就这么放他进来了,而且屁事没有?!不过不少犯人都认出了男人身上悬赏第一的标准装束,有些畏惧又有些怀疑,这人真是血割?
两人碾转多次,就当血割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狱警终于将他带到通往地下的电梯前。那里等候着多名军官,随便一个都是校官级别。
示意狱警退下后,詹姆斯上前一步说道:"血割先生,我是海迪司监狱典狱长,詹姆斯......"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关心一个小小的少将的名字,现在你的任务是将我送下去,最底层。"血割对这个缩头乌龟典狱长没一点好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詹姆斯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拽紧了拳头。他一个上位月级即将跨入阳极的异种哪有受过这种委屈,偏偏他还发不了火。
詹姆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那么血割先生,请走这边。"
坐着电梯,一群人来到地下六千米深处。
用詹姆斯的权限解除沿路的机关封锁,这条用特殊耐高温材料打造的隧道尽头是一个圆形金库门,但制作门的材料绝不普通。海迪司监狱地下关押的都是重度危险的罪犯,每个罪犯被分别关押在不同深处的地下牢房,除却隧道里毫无死角的探测陷阱,世界上能暴力打开眼前这扇门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瞳孔扫描,指纹确认,开启五个机械密码锁,确保所有锁处于开启状态后,顺时针转动门上圆盘向右旋转直至不动后,轻往外拉,繁琐的操作后,门打开了。
门后空间很大,说是一个小型的生活区也不为过。两位数的人在里头忙着,墙壁上的大型显示器正显示着各项指标数据,温度湿度空气质量应有尽有。室内中间立体投影着一个转动的女性身体,上面表识着各种数值。而这个空间的最深处,还有一扇"金库门"。
有人注意到了詹姆斯,忙不迭地打声招呼。
"少将好!"
看到这一幕的血割低着头,整张脸浸没在阴影中更让人琢磨不透他目前的状态。这让知道一些秘辛的詹姆斯暗叫不好,他想出声提醒,但已经迟了。
"所有人!"
血割的咆哮响彻整个空间,使得忙碌的科学家以及工作人员们吓了一跳,全都抬头看着这个面庞不清的兜帽男人。
"三秒钟,给老子滚!"
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血割斩落一个离他最近的狱警的脑袋,血洒了一地。
所有人都慌了,尖叫声响起,转眼间全都丢下手头的工作慌不择路地往外冲去。
看到血割随随便便就带走一个生命,詹姆斯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血液在往脑部涌去,他抑制不住动手的冲动,但他刚刚往前踏出一步,就看到血割转过了头,兜帽下猩红的眼眸中愤怒和杀意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詹姆斯第一次体会到死亡就在眼前的感觉,饶是他有不屈的意志也无法再往前迈出一步。
"记住,她不是你们的实验品。"
这几个字是从血割近乎要咬碎的牙齿间蹦出来的。
"还不快滚!"
血割怒吼着,举起手上的镰刀。
詹姆斯脚下生风,调头就跑。
血割手中雷霆闪现,空中的镰刀落下,直接斩开了深处的"金库门",肆虐雷霆还在往前,最终劈裂"金库门"最深处的上下闭合的房门。
提着镰刀,血割一把扒拉开残破的房门,满身灰尘地冲进了最深处的那个房间。
接着,他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芙......"
"出去!"
少女气愤的声音打断了血割。
她站在床上,浑身颤抖不止,面色通红怒不可遏。
"诶?"
血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洛木!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洛芙从床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扯掉了洛木头上的兜帽。
那是和洛芙一样的黑色头发和猩红双瞳,但他脸上却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慌张。
怎么了?冷汗从洛木的额头滑落。
洛芙掐着洛木来到墙边,指着被洛木劈开的断墙骂道:"你、你你你这个混[哔-]哥哥!我的墙纸,我今天刚贴的墙纸,就这样被......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说到最后甚至带着哭腔。
洛木好像明白了,他刚想解释什么,就被洛芙连拖带拉一脚踹出了房间。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洛木吸了吸鼻子,摸了摸刚刚被洛芙踹过的屁股,顿时哭笑不得。
这丫头,一张墙纸至于吗?踹你哥踹得那么狠。
但是不管怎样,妹妹生气,先认错就对了。
洛木走到门前,就听到门后洛芙隐约的啜泣,他直接放出大招,来了个土下座,"芙儿,哥错了,哥不该打烂你的墙纸,哥罪该万死,你就原谅哥吧,等会儿出去哥给你买一箱墙纸你放家里慢慢贴!"
洛木语气诚恳语速流畅熟练得不行。
偏偏洛芙就吃这一套。
过了片刻。
"真的?"
微不可闻。
洛木大喜,暗道:屡试不爽!
"那是自然,这件事是哥的不对,不光是墙纸,等出去了哥啥都依你。"
良久,洛芙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一言为定。"
"嗯!"
"那...那你过来吧。"
洛木眨眼间就爬起来,脚下像擦了油,马上就来到洛芙面前。
然后就看到洛芙缩在门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洛木感觉心被揪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纸,蹲下来,给洛芙擦去眼泪。
洛芙也不嫌弃,任由洛木在她脸上动作。
"抱歉。"洛木吊儿郎当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洛芙愣了一下,她撇过头没有说话,只是脸更红了。
"诶诶诶,怎么越擦越多,别哭了别哭了。"洛木看着洛芙止不住溢出的眼泪心疼得要死,把纸一丢直接将洛芙揽在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是依旧熟悉的、温暖的怀抱,洛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洛木嚎啕大哭起来。
洛木没有再说话,任由怀中的泪人发泄。也不知哭了多久,待声音小下去,洛芙竟已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洛木怜惜地用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掐断她左手的抑制器,将自己带兜帽的黑色风衣脱下来,披在洛芙的身上。
"走吧,我们回家。"
他轻轻抱起熟睡的洛芙,踏出房间。
〜
那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圆柱形牢笼。
水面如镜,倒映青空。
一把木椅子竖在牢笼的中间。
有一个少女坐在椅子上。
少女身着一袭白裙,她哼着歌,纤细的脚够不着地面,悬在空中悠闲地前后摇晃着。
这时,她摇晃的玉足突然停了,因为她听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微笑展露在少女的嘴角。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身。
"你来了,洛芙酱。"
洛芙冷冷地看着牢笼里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没有说话。
"嘻嘻,结束了?"
少女也不管洛芙没有回答,低头把玩起自己垂在胸前的乌黑秀发。
"哥哥来接我走了。"
"噢,那你是来道别的?"
少女抬头看着洛芙,眼神闪烁。
洛芙摇摇头。
"这么说,你改主意了?"
少女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希冀。
"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哈哈哈哈哈,"少女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就在下一秒,笑容完全消失了。
原本站在中间的少女已经来到牢笼的边缘,她狠狠地抓着牢笼,双目赤红:"洛芙!就为了你想做个普通人的卑微愿望而把我囚禁在这里?!你怎么如此自私?!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你太不可控了,姐姐。"洛芙语气冰冷,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少女,"而我是我,你是你。"
"把我关在这里也就算了,你凭什么...凭什么可以独享哥哥的爱?!"少女的情绪有些失控,猩红双瞳内怒意汹涌。
"因为你没有资格。"洛芙的话宛如晴天霹雳,"无法控制自己力量的你,没有那个资格。"
洛芙说完就转身离开,不带丝毫犹豫。
只留水面晕开的波纹和少女独自跪坐哭泣。
〜
洛芙睁开眼。
不是自己装潢温馨的牢房,而是破旧墙皮脱落的天花板。
她叹了口气。
她用力甩甩头,好像是要把不快甩去,接着她露出一抹笑容。
终于回来了。
洛芙坐起来,一把扯过床头洗得干净的小白熊,将脸埋进去。
然后就在这简陋的床上打起了滚,兴奋地打起了滚。
"醒了?"
洛木刚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一听到洛木的声音少女就停止了动作。
不一会儿,她坐起来,俏脸有些红,嘴角还残留着先前的笑容,但她却故意露出很不满的表情,指着天花板道:"之前就叫你去刷了!怎么还是这样?"
洛木随着她的手指望去,然后露出尴尬的笑容:"这不是前几天哥忙你的事情忘......"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弄好。"
"好好。"洛木赶紧连声答应,"妹,哥昨天晚上跑遍市里各大百货街头商店,终于给你抢噢不买来了一大箱你那什么角落小伙伴的墙纸。"他说完把纸箱抱进来,放在地上。
"哥。"
"诶〜"
洛木仰起头,等待着洛芙表扬自己。
然后就看到洛芙满脸杀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你刚说什么?抢?"
"额、没有!绝对没有!这是你哥用辛辛苦苦打工挣来的钱买的!"洛木理直气壮,一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洛芙从床上下来,还是笑眯眯地:"真的?"
洛木感觉到来自灵魂的恐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妹妹有点可怕。
他点点头,又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洛芙没理他的小动作,将纸箱中卷好的墙纸拿出来,细细地左右翻看着。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多少钱?"
"啥?"
"我问你花了多少钱?"
"额...这..."
洛芙跳起来扯住洛木的耳朵就把他往下拉:"都说了咱金盆洗手了怎么还干抢劫这种说出去笑死人的勾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制作这么精美的墙纸就你那点小钱会买得起?"
"诶,疼疼疼,好妹妹,哥的错,哥不该骗你。哥没钱实在没办法......"
"够了,我不听你解释。所以说多少钱?我先帮你记着,等以后有钱了咱再去还。"
"三千五。"洛木呲牙咧嘴地报出一串数字。
洛芙愣了一下,接着揪得更狠了。
"好啊,你妹我又不是要求那么高的人买那么贵的干嘛?!监狱里的那些都没这做得好,你以为钱很好挣啊?!"
"对、对不起...那哥去换?"洛木像个犯错的孩子。
"算了。"洛芙放下揪着洛木的手,看着眼角有血丝,一身风尘仆仆的他,有些心疼的道:"既然都买来了,以后慢慢还吧。"
她看了一下墙上歪向一边的挂钟:"现在也快中午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看到妹妹神情的洛木倒也不推辞,又不要脸地笑了:"哎呀,好妹妹也懂得心疼你哥了。那我先躺一会儿,好了叫我。"
洛芙扶了扶额头,不管已经三下五除二褪去身上外衣躺在床上的洛木,推门出了卧室。
冰箱,空空如也。
橱柜,空无一物。
洛芙满脸黑线地将茶几上发出怪味的橙汁丢进满是塑料饭盒的垃圾桶。
"厨房积了一层灰,这一年里他是怎么过来的啊。"
洛芙有些被洛木粗糙无比的个人生活吓到了。
不过衣服倒是清洗整理得很干净,胡子也有好好刮,看来还是有注意形象的,洛芙点点头,要不就真的嫌弃死他了。
洗手间内。
洛芙用清水冲完脸,看到架子上只有东倒西歪的男性用洗面奶叹了口气。
"嘛,算了。反正超市就在楼下,凑合一下吧。"
简单扎了个马尾,洛芙披上洛木挂在门边的风衣。
一米八几的洛木衣服自然很长,风衣的下摆都快垂到地面,袖子更是把洛芙整个手掌给藏起来了。望着这样的自己洛芙也很无奈,自己的衣服尽数都藏在卧室,现在进去翻箱倒柜吵醒了哥哥可不好,只能这样了。
她把兜帽戴上,揣上洛木放在沙发上的钱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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